郑远脸上露出一丝不安,既而又皱着眉,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。

“你倒说说,怎么个老相识?”他反问道。

“百草先生行医多年,曾经来苏府治过娉娉的病,自然是老相识。”她保持着优雅的微笑,语气中竟还透着一丝狡黠。

郑远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,苏夫人的话自然是说得通的,他怎能再加为难。

“那你多与他叙叙旧,免得秋后问斩时再没了机会。”他板着脸说道,眼神却没离开苏夫人的脸,试图捕捉些破绽来。

苏夫人却依旧优雅体面,听罢这话,只将那眉头一皱,嘴唇微抿,一副心痛万分的模样。

她没答话,回望了常百草一眼,眼里竟还含着点点泪光。

“保重。”她说罢,扭头小跑着离开了。

郑远一只手肘撑着墙,直愣愣地看着常百草。

“你真的是凶手吗?”

常百草背对他坐着,纹丝不动,连话也不回。

半晌,郑远又开了口道:

“如果你是凶手,为什么选择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自首?”

他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或者说,在我怀疑到苏家的时候自首?”

那人儿冷笑一声,幽幽地说道:“该死的人都死了,没什么好报复的了,自然收手了。”

郑远嘴唇紧闭着,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,不论他如何怀疑再苦想,可证据确凿,他也一口咬定,实在是无可奈何。

但事情却是有疑点的。

他如何做到每次下毒却不露出马脚?有毒的刺绣布料为何总是出自苏绣阁?

郑远摇了摇头,叹气,到底意难平。

“行刑之前,还有机会洗清罪名,你自己好好考虑吧。”

撂下这句话,他便朝外面走去。

牢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,空空荡荡,冷冷清清,常百草的侧脸在一束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冷峻。

洗清罪名?

呵,他惨笑一声。

……

……

郑远觉得头晕晕的,怎么也想不通,抓耳挠腮一番,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
他望着天,又想起了许如意那张气鼓鼓的脸。

“不就是说了几句重话嘛,女人真麻烦……”

他嘀嘀咕咕地说道,用力冲河里扔去一块石头,算是发泄。

此刻郑远正坐在河边的台阶上,天色有些暗了,能依稀看见些云的轮廓,晚风最是醉人,裹挟着些花草香气,推推搡搡地吹过。

他转身便能望见许如意所在的小巷子,往里走几百步,左转便是她住的楼了。

他拍拍屁股,起身,走几步,又气急败坏地走回去坐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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